每月初一,是全家聚在一起吃饭的日子,到了这天秦氏照例让厨房准备了很多菜色,不拘是谁,总能在一桌子菜里,找到自己喜欢吃的。

    按照身份,郑氏就坐在秦氏的下手,等谢溶来了,落座,却和她中间隔了一个位置,还是棋哥儿看不下去,坐在了两人中间,不过全程棋哥儿都没怎么和郑氏说话。

    谢溶的旁边,坐着柏哥儿,他如今伤势已经大好了,额头的印子只剩指甲盖那么大,且已经结痂了,他小身板挺得直直的,只时不时越过谢溶跟棋哥儿挤眉弄眼,一直到谢溶拍拍他,那小子才安分下来。

    二房一家子,就坐在他们正对面,中间也是坐着孩子,不过驰哥儿是个好动的,一会儿扯扯娘亲的袖子,一会儿拉拉父亲的手,一家人看着就亲密非常。

    玉茹抱着熠哥儿坐在下首,熠哥儿还小,很多东西都不能吃,只跟前放了一盏蛋羹。

    他被玉茹抱在怀里,看热闹一般盯着满桌的菜色看个不住,流出来的口水,几乎要把手帕给浸湿了。

    玉茹嘴上笑话儿子,眼神却不带半丝嫌弃,反倒宠溺地捏他的脸。

    郑氏坐在一旁,木着脸,她只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一样。

    长辈和乐,小辈长进听话,这个谢府处处都好,却只拿她当个外人似的。

    郑氏执箸,抬眼边见玉茹一边喂儿子,一边自己吃的香甜,她顺着玉茹的筷子方向,跟着夹了一口春笋。

    那笋一看便是春日里才长出来的,采办的去农家购置了,剥了壳子过了水,拿辣子和肉一块儿呛锅,瞧着便鲜嫩可口。以前郑氏也最爱吃这一道,如今顺手夹了放在口中,却觉得有些苦涩。

    她默默地放下筷子,却再没了食欲。

    秦氏扫她一眼,见状还是忍不住对她缓和了面色,

    “文惠怎么了?可是今日胃口不佳?”

    郑氏一愣,母亲这是在关心她吗?

    她忍住内心酸涩,摇摇头,胡乱夹了些菜。

    “不是,这菜有些辣。”

    对,就是菜辣了,所以她眼眶才会发红,鼻尖才会酸涩。

    谢溶越过儿子清淡地瞥了她一眼,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