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四房院里已然静悄悄。
虽然在姨娘房里留了一盏灯，可香云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候着人回来。
姨娘脸色阴郁，到底没有说什么，而是转头让阿圆也回去休息。
阿圆自然不会客气。照这发展，明儿定然也是自己一个陪着她再去二房，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头呢，阿圆绝不会委屈了自己，便领命回去睡觉。
轻手轻脚进房，收拾了睡下，好不容易快入梦乡，香云那边床上忽然一阵翻动，便听她问：“你……往后可有什么成算？”
阿圆不作声。
香云叹气，再没说话。
一夜过去，第二日起了大早，阿圆连床都铺好准备离开才见香云懒懒散散地坐起身来。
她无奈只能扯着嘴角朝着香云笑了笑，推门出去后便听房内人嘀咕里一句“对那位再好也是白搭，真是个傻哑巴”。
阿圆怔了怔，哑然失笑。
到了四姨娘跟前，那位也早就收拾妥当，就坐在镜前等着阿圆来。梳完了头，阿圆又去厨房拿了几个馒头，怕今天又要跪上许久，还切了一盘子白蒸咸肉。就着咸肉夹馒头主仆两个各自吃了满饱，天色微亮就去了二房院门口。
一回生二回熟。
四姨娘倒也是个撇得下脸的，直接就地跪了。
哪怕二房的下人开了门在旁洒扫，时不时用复杂的眼神扫过来一眼，她也不为所动。
崔莹觉得，总之还有个哑巴陪着，丢人丢一双，就也豁出去了。
跪到了二公子出门去书院的时候，她才觉得有些难堪。好在那位爷似乎正赶时间，脚都没停直接打她俩身侧经过。可没等四姨娘喘歇，大小姐就看笑话地来了，甚至还差人搬了个小椅子放在院前的门檐下，一边磕着瓜子儿一边瞧热闹，根本就是要彻底下了四姨娘的脸面。
等啊等，日头越攀越高，很快就照得崔莹眼黑头昏。她真的觉得或许见不着二姨娘前能把小命交待在这儿。时间流速逐渐变得模糊，也不知道身边来来去去经过了多少人，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直到大小姐的下人张罗着把那张看热闹的椅子又搬进了门，崔莹才恍惚地抬起眼来看向里面。
这抬眼不打紧，就与不知何时回来的二公子一个转身回眸对上了视线。
崔莹心里蓦地一跳，心道自己没有得罪他吧，怎么那人瞧过来的眼神满满都是怨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