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已是傍晚,长公子感觉身上被什么东西制住,睁开眼欲挣脱怀抱,却是身后那人动的更快,先翻身坐起。嬴政先摸了摸他额头,既没有发烧,也没有冷汗,稍稍放下心来。

    二人目光相接,扶苏默然。嬴政起身披衣,招呼人将一张小几放在床榻上,宫人端着膳食鱼贯而入。

    “咳……咳咳……不必了,”扶苏声音沙哑,“拿出去,去偏殿吃。”

    嬴政不置可否,示意宫人从长公子的令,将东西都端出去。

    扶苏欲掀被起身,一动才觉不对,他身上竟然只有上身的寝衣,下身光裸着,大腿根部内侧还有黏黏糊糊的触感。瞬间他耳朵都涨红了,此刻寝殿中只有嬴政与他二人,“他要做什么?”扶苏控制不住地想,“他还要做什么?”他害怕极了,手指紧紧攥住锦被,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膛来。

    “怕什么。”嬴政停在床边,叹了口气,将一条亵裤放到床上,还没等长公子松口气,嬴政双手卡住扶苏的腋下,一把将长子从床铺里拎起。

    “不!不要!”扶苏挣扎起来,他怕昨夜那种被欲望支配,脑中只有发泄和兽欲的感觉。他也怕他的父王,因为他那不敢示于人前的肮脏的心思被一杯情药揭露,扶苏害怕看到嬴政眼中出现失望与厌弃,更怕他能毫不介怀地接受这份心意,尽管后者是他想也不敢想的。

    嬴政并没有多做什么,他将长子的寝衣褪下来一点,只在他后肩的的几处咬痕上抹上药膏,随后将那小药罐放在长子身边。

    “腿间的药你若是觉得黏就擦了,身上还有伤口疼就自己抹。”嬴政转身拿了套王子常服,“穿戴好,出来吃饭。”语罢也推门而出。

    对身上深深浅浅的吻痕和齿痕扶苏不敢细想,“是父王也醉了吗,还是……还是他也中了那迷情之药。若非如此,他是为何……为何……”扶苏停下思索,避开结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命运的果自他出生时就已埋下,他的贪念注定无疾而终,至于父王……或者那只是对长子的容忍宽宥吧。

    王子制式的黑色深衣,他日常所配的玉环玉带也被码放整齐,披发用发带束好,一只玉簪固定,扶苏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出。

    长公子躬身行礼,秦王颔首,许长公子坐。桌上的饭菜一直用小火炉煨着,热乎乎的粟饭,用肉丁和菜滚出来的粥,和一些下饭小菜,饱饭下肚,扶苏紧缩的胃舒服许多。

    食罢,二人净过手,扶苏起身行礼,“夜色已晚,父王早些安寝,儿臣告退。”

    秦王快步追出殿外,牵起长公子的手,“朕送你回去。”

    夜色晦暗,星月相映,二人携手而行。

    十五岁时,二弟三弟都离宫立府,扶苏那时刚刚察觉出自己的心绪,一日做完骑射功课后,父子二人正在玩一盘六博棋,扶苏向嬴政提出要立府别居,嬴政不假思索的拒绝了。

    “为什么?”少年坐的端正,眉头蹙起,与秦王对视。“自商君时,大秦行分户令,父子、兄弟不得同室而寝,儿臣已经十五了,有两位弟弟外出立府,儿臣是时候出宫了。”

    嬴政低头看棋,吃掉一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