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雨下了一整夜。

    柳晚离开房间後,就再没有回来,然後像是联合起来嘲弄坐立难安的钱肖一样,除了照例不在寝室的老二,连老三都不见踪影。

    整个寝室只剩他一人。

    他慌张过,甚至打过电话,N次滑到早就加入通讯录却未曾拨过号的那个名字,看见名单里平凡无奇却微微发着亮的几个字,抿唇不语。他以为他不会有机会拨通它的,他以为他跟这个号码的主人无缘无分,甚至应该保持点距离,没想到……

    钱肖的眼眶不觉有些Sh润。

    他这才知道他有多麽白痴。

    他应该追上去的……现在,他该去哪里找回他?

    他逐渐想明白了这两三个月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逐一理清脉络,cH0U丝剥茧後层层剖析,拢好了乱成一团的思绪。

    ——挽挽早就知道他是钱肖了。

    应该说,早就知道探扇浅笑等於钱肖。

    等於他的室友。

    他没有表明身分,刻意隐瞒不提,是因为不在意吗?

    不是的,他说要放弃自己,代表他一直在挣扎什麽。

    他哭了,在自己眼前轻易哭得泪眼汪汪,彷佛就要破碎的玻璃,让钱肖心疼地想要掬一把泪水、抹去他的悲伤,或者凑上前轻巧T1aN舐掉他的脆弱,可他勉强克制住了。

    不能躁进,不能冲动,可是,也得往前。

    因为,正是一直这样蹉跎消磨,才让他错过了许多重要的、应该要做的事。

    ——柳晚深Ai着他。

    他也是。

    不用去想为什麽,怎麽发生,怎麽产生,只需要往前进就行——踏步向前、突破僵局的一着,需要由他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