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古文学>科幻灵异>韩山瀛海 > 第九章灞上问计
    两日后,秦晋两军在蓝田城下再战,望着对面两侧的战车太子苻苌在阵前对桓温大喝道:“大将军,才两日不见,想不到你竟畏惧我手下的银色骑兵至此,不若你躲回山中抱孩子去算了。”说完也不等对面答话,就吹了几声口哨朝前方冲去。

    桓温见这太子故技重施便命手下军兵推着战车朝着中间冲去,不料突然间太子身后又闯出一支黑色轻骑兵出来,每人皆骑黑马半边脸遮着皮质的面具,很快就朝两侧的战车冲去,张开弓一阵狂射,那车兵纷纷中箭倒地,只留了车在原地。太子见鬼骑得手,便一声招呼,带着三太子和二三百银色骑兵前去冲击晋军前队,顿时又是一片血肉翻飞,前军瞬间又被撕出了个豁口。而那些鬼骑也很快跟了上去,远远的朝阵中放箭。晋军的弩手虽然射落了些后面的骑兵,可这一阵也被秦军射杀不少。眼见着前军陷入苦战,另一批银色骑兵和鬼骑又一声呐喊朝着侧翼杀来。阵中形势急转直下,幸亏桓冲见情形不妙,连忙从后军中又领着一支新造好的战车部队冒死杀出,又分了支弩手抵着侧翼射来的弓箭阻住冲锋。

    这次新打造的钩镰枪和铁链还是发挥出了些作用,虽然太子带着的银色骑兵精锐所向披靡,但是面对身旁和马脚下不断飞来的铁链、链锤多少还是有些着忙,而四周尽是朝着自己刺来的钩镰枪,也是一会要防自己被扯下去,一会要防着马腿被勾住,虽然身后还有百余鬼骑,可晋军阵中有大队弩手压制还无法靠的太近。

    双方这战了一个时辰,苻苌见己方虽然破了正面的战车阵,但骑兵仍旧抄不了晋军侧翼,自己带队的正面虽然又杀伤晋军千余步兵,但秦军也被勾下马去二三十人,便和淮南王打了个招呼一扯缰绳跳出战阵,带着一干手下呼啸着撤走。

    尽管今天双方几近打了个平手,但桓温多少已看到些胜利的希望,心中自然有些欣喜,便收了兵再次返回峣柳。然而大将军还没高兴多久,前方的哨探就传来消息,秦国丞相苻雄已率两万步骑兵从西面赶来救援,再有三四日就能抵达。自从晋军西出武关以来,连日征战除去死伤的军中只剩下三万人出头,本来对这蓝田当面的两万秦军还有些优势,可若再来两万秦军,那晋军这边就只剩下劣势了。军中退兵之声再起,这次连邓遐等一干将领都支持撤退。桓温心中此刻也没了什么主意,但还是习惯性地问了谢安的意思。自从军中收到消息后,军中众将一直议论纷纷,却只有这谢安石一人闭口不言。见桓温来问,他便答道:“属下在大将军这里就是等着为您安定军心,免得您拿不定主意领着大军撤退。”

    “那先生的意思是不赞成我军撤退了?”

    “这峣柳一带背靠秦岭和骊山,处在河谷之中,若是将军不能在此御敌,难道带军撤回秦岭中的谷底就能跑得过秦军的铁骑了?”

    “可我军守在这里进不得进退不得退当如何是好?”

    “秦军若要攻入秦岭,只有我们这里一处入口,否则要绕几百里的山路才能抄到我军后路。然而我们正面对秦都长安虎视眈眈,秦军从各处而来救援,自然不会弃国都于不顾去绕那么远的山路。我军只要守在此地首先就不必担心粮道被断。”

    “可现今我军兵少,若在蓝田城下对阵起来秦军又有大队骑兵迂回各处冲击我军侧翼,这仗该如何打得?”

    “大将军若是苻苌那般骄横敢亲自带手中精锐陷阵,若是知道又有两万援兵即将赶到,该将如何?”

    “那自然是与秦国丞相苻雄商量好了,两面合围峣柳坞堡。”

    “秦军虽有铁骑便于冲锋,但并不擅长攻坚,先前我军战车就已让秦军吃了些苦头,这坞堡虽小也足以让苻苌多付出些代价。峣柳右侧的骊山虽没有秦岭那般巍峨,但以将军之智定可善加利用。西侧塬上看似利于秦军行动,但前两天我特意骑了马去看过,其间很是有几条宽大沟壑和河水挡住东来之路,一遇雨天甚至还会冲出些溪流来。如此将军难道还以为此地不可守么?”

    桓温见谢安对周边地势和敌我态势分析如此到位,心中顿时又燃起新的希望,正要向众将布置下去,不料谢安又补充道:“先前我军出关时曾带了十几部床弩,因其过于笨重,下山时都留在了身后的青泥城中,大将军该把那些军械一道运来这里,这仗也就好打些了。”

    听了谢安这番提醒,桓温心中已有计策,便让桓冲、薛珍将军中五千骑兵全数带走,又让他们再领一万五千步卒西去原上抵御秦军援兵。自己则带着其余军兵搬运赶造军械等待太子苻苌来攻。

    谢安的分析果然不错,两日后,眼看着苻雄援兵还有不足一日路程,蓝田关中的太子苻苌又探得几里外的晋军守军已去了一半堵截援军,守卫峣柳的晋军只有万余人,便将手下两万多秦兵尽皆点出去攻桓温,只留了少量士兵守城。

    等到秦军东出七八里路来到坞堡外时,只见大将军桓温带着邓遐刘扬等人引了三、四千军兵拦在堡外。太子苻苌只道晋军大势已去,为了阻击丞相苻雄的两万兵马居然只留了这点人守城。也懒得和他多言,便呼啸一声先带了一万军兵径直朝对面冲去。可桓温这边根本就不和秦军接战,一见有人来攻,大队就分成几路向身后退去。这才露出身后刚刚赶工修建出来的护城河和城外两翼绵延几里的拒马、壕沟。秦军骑兵虽然试着冲杀一阵,可下有各种障碍,上有坞堡内外漫天的弩箭射来,苻苌只好作罢在堡外两里扎营等待西面苻雄援军到来。

    再说另一边桓冲带着一支晋军到白鹿原上阻击秦国援军,这边刚刚布置好半日就得报秦军从西面赶来,于是就领了五千骑兵又带了少量轻装步卒到一处河水西岸两里外挡住苻雄去路。这秦国丞相见晋军只有五千轻骑前来阻住去路,不禁心中生出些疑惑,前来阵前问桓冲道:“听闻你家桓大将军在蓝田城下屡屡败北,甚至退回峣柳以自保,怎么看着我手下没有太子手下银色骑兵那样的精锐就想以这点兵力欺我不成?”

    桓冲见对方前来问话,也好整以暇地答他道:“怎么秦人都不喜欢报上自家姓名么,看来也是和你家太子一般缺少些教养。本将军桓冲乃奉我家大将军在此守候秦国丞相多时,我见你也是一把年纪,故而也有不杀二毛之心,就纵了你回去养老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