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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蝉鸣声混着房门外的人用钳子夹核桃的声音,何沉舟闭上眼,从床上翻了个身,拿脚踢了踢窗边捧着一盆多肉植物看的赵千帆,得到一个转瞬即逝的白眼。

    “你不得去给你妈帮着剥核桃啊?她老花眼看不清。”

    “我想问你点问题……你——”赵千帆还没说完就听到门外中年女人大声叫他过去烧开水的要求,抿了抿嘴,还是把话咽到肚子里开门出去了。

    “问尼玛问,我他妈又不是百科全书,滚。”何沉舟拿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我看你们一家都巴不得我消失。”

    赵千帆去按下开水壶开关後就坐到凳子上就不吭一声地开始剥核桃,过了一会又去厨房拿了个小碗,把一半放到碗里,心想一会给何沉舟带去。

    “帆帆,”赵月梅当然知道自己儿子在想什麽,她叹了口气,“你不要太惯着你……哥哥,他下个礼拜就要去住院了,你离他远点吧,妈妈怕你被他带坏……”说到最後几乎没了声音,好像生怕被一墙之隔的何沉舟听见一样。

    赵千帆没说话,只是垂下眼帘把最後一个核桃放进碗里,白白嫩嫩的核桃看起来很水甜。

    半晌,他站起来端起碗往何沉舟门口走去。

    赵千帆的妈妈赵月梅是何沉舟生父的第二任妻子,第一任妻子何沉舟的生母在他一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三年後二人结了婚,何仁人如其名,脾气温和得十几年来没在儿子和妻子面前说过一句脏话,每年都组织一家四个人去祭拜何沉舟的母亲席云。

    赵月梅虽然是继母,但也把何沉舟视如己出一样带了十九年,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因为赵千帆刚出生不久时三岁的何沉舟的举动对他心有芥蒂到如今。

    三岁的哥哥把用水果刀划破的手指塞到婴儿车里,让同父异母的弟弟嘬吸他的血,眼泪流了一脸。

    赵月梅当时尖叫着抱起赵千帆去找何仁,她一刻都不敢让自己的骨肉和这个诡异的小孩待在一起,生怕他再干出什麽惊悚的事。

    何仁皱着眉拉着何沉舟去了书房,蹲下问他为什麽这麽做。

    “是妈妈教我的。”三岁的小男孩面无表情,泪水渗入脖子将衣领打湿一片。

    何仁当晚就将家里所有关於席云的东西收了起来,等过了几年两个孩子长大了点更是避之不及,直接搬了家。

    赵月梅当时每晚提防着房门口会不会出现提着水果刀的何沉舟出现说要给弟弟喂血,被诊出精神衰弱後就把赵千帆的姓从何改成了赵,何仁当年的说法是:“我担心,如果有一天你们要离开这个家,你有个寄托,而不是看见帆帆就想起我们,我会照顾你们到帆帆从大学毕业,如果。”

    他早就想到了妻子的疾病遗传到孩子身上後该怎麽做。

    赵千帆轻轻拧开了门把手,看着床上一大坨被子,盯了半天,像要把被子盯出个洞让里面的人暴露在他面前一样。

    “核桃,放床头柜了。”赵千帆小声说,被子一动不动,但他固执地不走,何沉舟不出来他就不离开,他想多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