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第一束光破开夜幕洒落在罗渡乡的石堆废墟上。柳华摘下头盔，任由突然凛冽的寒风将头吹得生疼。
他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彻夜的搜寻终于还是失败了。罗渡乡的废墟就好像是一片彻底死寂的地狱，连一个幸存者都没有找到。
“老大……”张小龙走进，向柳华敬了个礼。
“小龙啊。”柳华抬手抹了一把脸，回头冲张小龙露出一个哭似的笑容，“你难受吗？”张小龙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说：“老大，你说呢？这次任务，算是彻底失败吧？”
“是啊。任务目标至今生死未卜，我们却不得不放弃任务。还他妈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安全，这简直是……军人的耻辱！”柳华咬牙切齿地说着，转身看向初生的朝阳。
贺子恒和另外两人都走过来，看着柳华棱角分明的侧脸，觉察出队长的无奈与愤怒。他们都沉默不语，默默地等着队长的命令。
林长顺在不远处坐着。他背对着五人，背对着升起的太阳，眼神中掺杂着落寞与轻松。昨天柳华接到电话的那一刻，他的心里便滋生出一股没来由的释然，好像困惑了数日一朝被点醒一样。突然之间，寻找阚清华父母的任务不再像巨石一般沉重地压在他的心头。数日之中对谭红等人的牵挂也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口一样，不再隐隐折磨着他的思绪。
今天，柳华他们就要走了，自己就可以独自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乱世中轻松是一种奢侈，而当身后没有人的时候，这种奢侈的享受就会变得廉价起来。
林长顺看着西方，那边有一片沙漠，也许将成为他以后落脚的地方。那片沙漠的恐怖人尽皆知，林长顺也听过些传闻。传闻中的西北沙漠根本就是修罗地狱，很难想象人间会有那样的地方存在。
此刻他的内心正摇摆不定。
是留在这里，留在罗渡乡的废墟上接受一波波刺杀，将异族的强者阻拦在西北？还是向那个猫耳异族提议的那样，踏进西北沙漠？这两个选择对林长顺是一样的，他都将面对未知的凶险，都可能要直面死亡，直面绝境。
那么对于汉川的人类呢？其实好像也没多大差别。离开汉川走入西北沙漠，所有的异族都要交给汉川军队面对；留在罗渡乡，能被他阻拦杀死的异族也不过是沧海一粟，万中之一。
唉，到底何去何从？林长顺已经思考了两天了，从清风镇遇到拓基开始，他就在思考自己的去留。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想出一个能够完全说服自己的理由去做出选择。
“同志们，任务……失败！”柳华凄苦地声音传来，然后是一阵沉默。林长顺在沉默中听到脚步声靠近，但没有转身，坐在石堆顶仍如同磐岩一般岿然不动。
“小林，我们回去吧！”柳华向林长顺说，目光中带着紧张与一丝期待。他会答应的吧？他在那里还有那么多朋友，怎么能放下心呢？他一定会回去的。
“柳大哥，你们回去吧。这几日，谢谢你们了！”林长顺的声音恢复了刚认识的时候那种淡漠，甚至带着一丝冰冷。
“你……不回去吗？”柳华愣了愣，心中苦笑。询问的语气中还带着猜测与期待，但失落越来越浓郁。他为什么不回去呢？难道他还不甘心，还想找？
“小林，太难了。这已经不是大海捞针了，你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啊！”柳华尝试着劝说。
“与这无关。”